娶大将之女 书画相得益彰
长期的隐逸生活,并没有耽误溥心畬的婚事。1917 年,22 岁的他迎娶了清末陕甘总督、宗社党大将升允的女儿罗清媛。这桩包办婚姻,起初带有很强的政治色彩。所谓“宗社党”,是溥儒的兄长溥伟与载涛、载泽、铁良等朝中亲贵,为对抗袁世凯和革命党所组成的势力,以陕甘总督多罗特•升允为外应,并联合德、日等国。与罗清媛的联姻,正是加强了党派凝聚力。
幸运的是,这桩婚姻还比较和美,至少前二十年是这样。罗清媛小溥心畬一岁,矮矮胖胖,不算漂亮。由于生长于陕甘,满口淳朴的陕西腔,这让听惯了京片子的溥二爷,刚开始有点不适应。但罗清媛毕竟是大将的女儿,知书达理,深明大义,遇到关键问题时,三言两语或以儿歌故事加以譬喻,让不经世事的溥心畬豁然开朗,为之折服。
夫妇二人还有一个共同的雅好,那就是水墨丹青。这给他们长年的西山隐居带来不少乐趣。譬如,有时清媛临摹古画后,心畬会为夫人题诗;或者夫君作画时,清媛也时常与之共同完成。如此神仙眷侣,让人想起宋末元初的大画家赵孟頫与管道升夫妇,仿若“管赵风流”在世。1930 年,在生下一女二子后,两人还在北京联合举办画展,羡煞旁人。
本以为这对画坛伉俪会一直携手同修,但溥心畬后来还是另纳妾室!出身名门、才华横溢的结发妻子哪能容忍这样不堪的感情背叛,长期积郁在心,罗夫人气得两次严重中风,50 岁便撒手人寰!让溥二爷欲罢不能,让罗夫人百般崩溃的第三者,不是别人,就是罗清媛的贴身丫环李墨云(名雀屏)。
纳丫环为妾 小人掌权得势
李雀屏,一个在小胡同里长大,时常以捡煤渣补贴家用的卑微女孩,当年被项太夫人用一百块银元买来做了丫环。或许在进来之前,她从未见过这样阔绰的王府宅邸,做梦也不敢想象自己还能每天服侍前清王孙与夫人。就是这个怯生生的丫头,正好遇上人到中年、对原配夫人只剩亲情的溥二爷。
正如她的名字,少女孔雀开屏了,几分妩媚惹得男主人春心荡漾。于是溥心畬为之魂不守舍,对她很是迷恋。这位丫头很快飘飘然起来,居然恃宠而骄,惹得府内上上下下都很讨厌她。项太夫人看在眼里,也觉得不成体统,就把雀屏赶出去了。只怪这不争气的溥二爷鬼迷心窍,居然也经常出门去找雀屏,把车停在贫民胡同的门口,引来街头巷尾的议论。项太夫人实在颜面难堪,只好把雀屏又召回来,1936 年定为儿子的侧室,赐了一个文雅的名字——墨云。那年溥心畬正好40 岁,墨云18 岁。第二年,主持家务的项太夫人就去世了。
按理说,罗清媛这时应该担起主持家务的重任,但她的溥心畬世俗能力与丈夫一样,约等于零。也难怪,富贵千金出身,后来又嫁给皇族文人溥心畬,两人整日舞文弄墨,哪知晓柴米油盐的琐事呢?这位憨厚有余、干练不足的大夫人,有她致命的弱点:对丈夫疏于管束,对孩子宽于管教,对一个没落大家庭的财务管理更是一片茫然。
1937 年,抗日战争爆发。面对日益捉襟见肘的经济情况,罗清媛显得手足无措,并且当时她因极度抑郁导致首度中风。而她的大女儿韬华也和父母一样,不会持家。从小过惯苦日子的李墨云,很会精打细算,于是她逐渐管了家,掌了权,得了势。很快,恭王府又不能住了,溥家搬到北京西郊的颐和园介寿堂租住,经济更为堪忧。
李墨云掌理钱财、把持家中大小事务后,一边开源一边节流。她一方面不停地接订单,催着丈夫大量画画;一方面苛扣佣人,吃的用的都降级,自己却吃鲜虾大鱼,让佣人怨声啧啧。当时居住颐和园的另一位画家就是张大千。“南张北溥”的说法,那时已经为人津津乐道。所以李墨云对张大千格外热情,总希望他能多多与溥心畬画画,皆因为这样的画作更好卖。后来张大千抱怨,他们合作的画,好多都被李墨云收去不知下落了。
客观说,李墨云当时持家有功。但是这位麻雀变凤凰的少妇,对权力和金钱的欲望越来越膨胀。1949 年南渡台湾后,溥心畬实际上成了她的赚钱机器,连看电视和聊天的时间都要受其限制。平时还只供给他劣质烟。为在经济上彻底控制,李墨云掌握着溥心畬全部的书画用印,所有作品,必须经她盖上印章,收取润金。这逼得溥心畬不得不隔三差五地暗自在朋友家作画,钤上由学生帮助刻的印章,以应答社交所需。
我来说两句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