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日孤峰——徐龙森及其山水
文/李晓峰
题解1:
“曜日”的一层意思就如“星期”,古巴比伦人发明“七曜日”,以七星计日,七日为一周,比如我们现在说星期日,就是日曜日,星期一就是月曜日,星期二就是火曜日,以此类推,但“曜日”是星期几?不确定,是悬置的时间,时间被悬置,就跨越了有限、有形的具体时间,进入到无限的抽象时间,或如《红楼梦》的虚拟时间,或鸿蒙未开的蛮荒没有时间规定,是西方《圣经》中“创世纪”之初的时间,未分时日,也可解为永恒时间等等。另,“曜日”,解为闪耀的太阳,与孤峰并置;或解为太阳的光辉,映照孤峰;或解为与孤峰(也是曜)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题记2、
费尔巴哈说过:“动物只为生命所必须的光线所激动,人却更加为最遥远的星辰的无关紧要的光线所激动,只有人,才有纯粹的、理智的、大公无私快乐和热情,只有人才过理论上的节日。”
一、
“曜”指发光的天体或天体发的光。日、月、星皆为“曜”。中国古有“五曜”(火、水、木、金、土五星)、“七曜”(五星加日月)等说法,尤以“二十八正曜”定义了古代中国的二十八星宿天象正位,而《水浒》中的一百单八将、《封神演义》中的封榜皆关联星曜。
古巴比伦人最早发明“七曜日”订立了一周七日为基础的历法。《诗经•桧风》中“日出有曜”,王粲《羽猎赋》中“扬晖吐火,曜野蔽泽”,皆指涉了光照。《前汉书》“光曜掩而不宣”,《道德经》“君子光而不耀”,为“曜”的时空、视觉意味增添了道德人文内涵。
徐龙森独自站在宽二十米、纵五十米的半穹顶工作室中央,象一个孤星,往往凝视着二十米开外、高十米余的宣纸数小时之久,甚至一整天的时间,当终于有一笔可以确定的时候,他就走过去,经常需要升降机的帮助,在巨型的画幅上添出几笔。《易》曰:“君子慎始,差若毫厘,谬以千里”。京城十年,徐龙森完全凭借个人之力,已完成的巨幅画作达20余件,多为纵十米余或阔数十米的巨制。
徐龙森的工作室坐落于京城东隅东风艺术区,粉墙黛瓦,一派江南,黑漆大门、朱漆窗隔,黄铜包角、青砖铺地,前院古石雕栏,一池荷花锦鲤,四周栽种了他精挑的数十干梧桐,四水归明堂徽派正房,客厅民国柚木雕花护墙,各室杂陈中外精美画册及新近印行书刊,卧室更多线装竖版繁体古书,私藏的国画、油画、书法、匾额、文房用具、民国家私、遗世奇石更不一而足。
多数人眼里,徐龙森是个讲究排场、喜欢铺排的人,他的起居、画室,他的饭局、着装,他的画作装裱、展览布局,时而铺排盖世,时而讲究惊人。生于上海的徐龙森,记忆里或许深藏着一个大世界,“不到大世界,枉来大上海”,一时之盛的民谚其实讲的是个白相(娱乐)之所,龙森一定留下了那字面之义,望文生义又融汇贯通、在杂学与博学之间游走而乐不知返的徐龙森有种与生俱来的大气象、大格局情结,反倒不同于一般印象中那小气计较的上海人。生逢一个鼎革巨变的大时代、大世界,“五百年一变局”,“三千年一大变局”常系在心。
选择山水画,不是徐龙森自幼习学或专业定向的缘故。早年就读的上海工艺美校学的是黄杨木雕刻,他的石雕作品早在1984年就入选全国美展,随后还做过黄宾虹、赵雪松 的纪念像。徐龙森后来的声誉是与民国老油画紧密相连的,那时他经营了东海堂画廊,获得中国画廊祖师爷的美誉。而少有人知的是,他对中国古代书画的收藏,他是首开中国艺术拍卖的上海朵云轩的首批买家,手里不乏八怪、四王、明清的佳作,上推宋元,是他的最爱,程嘉燧的立轴挂于床头。
“85新潮”时期,徐龙森踊跃参加了的上海著名的当代艺术活动,作为1988年和1989年两届“凹凸画展”发起人之一的徐龙森,之后迅即变身,当机立断,开办了中国第一个私人画廊,进入东海堂画廊时期。画廊轰轰烈烈,龙森水起风生,这个时期不仅给龙森带来财富,更带来见识,这是一般的画廊从业者所忽略的,徐龙森本质上不仅有经营艺术的雄心,更有深远广大的文化理想。2000年上海双年展,他的画廊更像分会场,接待了来自各地的许多艺术家、批评家、策展人、美术馆长,值得一提的是,多数人只知那届双年展因引发争议的外围展而更被瞩目,却少有人知徐龙森那里还办了一个外围研讨会。徐龙森的理论兴趣或叫思想志趣已见一斑。
此时的东海堂画廊已然淡出,龙森已开始自身角色转换的准备,画廊业务多交给太太打理,他更热衷艺术的当代活动,这个时期他做过不少展览,最重要的莫过于2002年和2004年的两届“高山流水——当代山水画邀请展”,先后在刘海粟美术馆和上海美术馆举办,首次将他的山水作品面世,那是两幅反复画了十年的山水大画。
二、
记得我第一次见徐龙森是1999年春,位于茂名南路的海上怀旧吧,梧桐树掩映下的经典民国景貌,二楼就是徐龙森的东海堂办公室。龙森一见面就与我滔滔不绝地讨论清初四僧、明末董其昌的南北宗以及中国画的历史格局,在他身后挂着的却是一幅很大的民国油画,一件罕见的关良风景旧作,虽为油画,那画面的虚实构图与线条却很本土,那时我只知他是个熟谙民国油画的画商且有过人的机智、犀利的话锋,还不知他对中国画的深思与一往情深。
龙森好学,从《昭明文选》到王阳明的《传习录》皆随手翻阅,与他聊天,他会突然哪个角落拿出钱谦益的诗文,胡兰成的书信集,会大谈“当量”的概念,会用“谱系、编码”等后现代以来的学术术语……喜欢追问,强烈的求知欲,每每此刻,他都一片充满求知的赤子之心,不耻下问,尤其喜欢争论,几近胡搅蛮缠,他热切期盼的争论中,不仅是获得知识,更求获得定义、命题、格局,大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拳拳之心。
龙森自幼胆大妄为,敢想敢干,而且雷厉风行、立竿见影。说要画画,真的画廊就关了,画室就建了,一画就是10年,还勤奋得数次闭关,闭门谢客,当然亲近的人他还是屏不牢要开门的,只是走侧边的小门即可,大门真的不开了。说去北京就去了,一去也快十年了,甚至连根拔,上海的房子也卖了,老婆孩子都去了,“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说盖工作室,转年,6米高的粉墙黛瓦就竖在那里了,“你在,还是不在,心就在那里”,好流行的诗句,挺贴切龙森的情怀,龙森骄傲地说,京城东隅,转眼“一派江南”。
他果断、决绝,意志坚定,无人能拦。2003年只身北上,他就发下大愿。离开了以让他不胜其扰的是非地,陷他于碌碌庸烦的市井地,其实,更是爱恨交加的伤心地。他孤军奋战,辗转于京东各艺术区,先索家村,后北京环铁,在后就是现今东风艺术区的一派江南了。越来越大的工作室生长出越来越巨幅的画作,却让其主经历了多少孤独的冬寒难耐的暑热,龙森却从未在朋友面前叹过半句苦经,反而,每每探望他的友人都在兴奋中握手辞别。龙森常发狠愿,自甘寂寞,孤身独处,封门谢客,数度闭关,比如2009年比利时布鲁塞尔的大型个展后他再度闭关数月,果然108幅《天演108》问世。龙森常刻意将自己逼到绝境,他太有紧迫感,他的作品太需要时间,不仅是创作的时间,还有长考的时间,早过“知天命”之年的他有太多太大的事等着完成。
一次聚会,朋友玩笑龙森一定“暗相”不凡,不然一个典型的南人何来如此大智大勇,尤其他的手力、腕力、臂力过人,掰手腕难出其右,脑壳坚硬无比,他高兴欢喜时,你冷不丁会被他头撞头,一般人无可招架,似受到坚硬的顽石一击,生疼的呲牙咧嘴泪水流淌,他却哈哈大笑如赤子顽童。人说其相似蒋委员长,他又哈哈大笑说蒋公是民国四大美男子,龙森形似更神似,尤其人中部分,花白唇须一起一伏的,身板笔挺,虽单薄无肌躯起伏之曲线,却笔直挺阔有疏朗俊逸之英姿,文极尽道仙儒雅之风,武不掩嬉笑怒骂之态,有时失声恸哭、泪流满面、一往深情。
《三棵树》是徐龙森进京的首次亮相作品,画心纵6米余,分三幅,画了菩提树、梧桐树和古柏各一棵,柏树的敦厚、菩提树的圆满、梧桐树的俊逸,看后叹为儒、释、道三合,龙森这组唯一的非山水巨作却以山水技法完成了异常的周正、忠厚、端庄的三棵精神象征大树。2009年参加北京今日美术馆《九棵树》当代艺术三人展,装裱后纵达十余米的这《三棵树》远远突破了传统国画尺度,首次在挑高主厅陈列出来,效果十分成功。这为龙森山水作品日后与当代的展览空间互动提供了最初的经验。
徐龙森开始把一句出自他口中的话当做格言讲开来:“艺术史上一切伟大作品的出现,都产生于两个要素:一是艺术家坚定的信仰;另一个是伟大的传统。”
三、
2010年深秋我与龙森有过一次正式交谈,正式,其实就是被录音整理了。我知道只要愿意龙森可随时与你通宵达旦的滔滔不绝,“笑谈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成为他一大人生乐事。
那次龙森开头便说:“这次湖南卫视采访我说:‘有人说你仿假画’,很尖锐是不是?因为媒体就是要挑逗你,我哈哈大笑跟他们讲‘都是美谈,为什么是美谈?一屋子挂了那么多名家作品都是我仿出来的?那还了得?我多大才呀?!’他们追问道:‘为什么从来没看你直接回应?’我说这种‘美谈’我怎么回应?我就是要全部把它消解掉,当时我的回答比现在好多了。”我接话说:“你那个时正好被挑逗起来,兴奋之至,互相‘调戏’,名句叠出。”
那次龙森更彻底地与我谈了他的山水大愿及山水格局……我终于明白龙森已经走过他情深意切的山水“发愿”期,开始真正步入他“恩断意绝”的山水“变局”期。
他大谈同治十一年(1872年)李鸿章对世界格局的认识:“中国遇到了数千年未有之强敌,中国处在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谈张之洞开出“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方子,以及帝国崩塌时的袁世凯发出“民智未开”的断言,“这三个人了不起,都是智者”,龙森似有“先得我心”的慨叹。
可以说,到2009年徐龙森比利时的首次个展之时,龙森做的就是让中国山水“拔地而起”的事情。从到北京之初开始创作的《万壑如摧》、《万木如风》(2003-2007);之后的《隆中图》、《剑阁图》、《凤凰于飞》(2006-2007)等;再到走出“森森万物”的《太阿》(2007-2008)、《西岳》(2007-2009)、《高山仰止》(2008-2009)等均高10米余的系列巨制,其中最代表性的是高10余米的三联组画《玉出昆仑》(2008-2009)。而2009年的首个个展他选定的展名就是“山不厌高”,确证了他这个时期的追求。虽然那时龙森已经怀揣“横空出世”的大愿,也常常对“通古今之变”反复思量并时时与人争论探讨。
如今,他对山水传统的态度将发生更彻底的改变,他要对山水与传统的关系进行一个彻底清算,他义无反顾地走向“穷天人之际”的顶端。
龙森此时的完整想法是让既定的文化传统彻底失效,让已有已学的一切“先失效”,“去文化”,从洪荒开始。
从洪荒开始,不再在意笔墨、技法、分类、“有教无类”,不再在意社会、文化、东西古今,国际地方,这些差别一下子失效了,这就是创世时代。创世时代就是“开局”,就是不管500年来一变局还是3000年来一变局的开局。打破3000年来的格局就需要退回到一切文明失效的蛮荒,“丘壑”不再重要,郭熙不再重要,唐宋也不再重要,最后,儒教的“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也可以不要,道家的“道法自然”要不要?再说。
让一切已有既定的失效,退回“蛮荒”,是为了“创世”,让一切重新开始,就是一种“横空出世”的感觉,与“拔地而起”有了微妙却重要的不同,不再需要以“拔地”为托借的理由,无从解释的“横空”感,徐龙森提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山水概念:“孤峰”,孤峰无从比拟也就无须比拟,借一个佛家用语,就是跳出“三界”,此时的“比较”、“差别”全然无效,丧失意义。残酷失效,方能重构;退到婴儿,才真正能重头开始。那些添光加彩、添砖加瓦的无聊事连同那些唯利是图、逐利争名的羁绊将会土崩瓦解成为废墟。
一直强调大格局、大胸怀、大气象的龙森重新解释了“大”道理:“大”就是要大出以往的中国画框架,让以往框架内的经验“全废”,让从前的山水画根本失效,从而“大”出一个无大无小的境地,让既定的标准彻底无效。他说:“以往文化已经成为别人走不进去的密码,要重新编码”,山水的变局、破局“首先就得从文化的重新编码开始”,要找到山水艺术与山水文化的根、基因、密码、哲学、发生学……一种历史与“去历史”,一种文化与“去文化”的高度与创世山水相遇。
龙森常讲要重新解读产生巨人的文艺复兴,复兴不是复制更非复辟,是重新发现后的重构,一种改变关系、格局,打破僵局、扭转衰局的重新开局,逼迫重新收拾旧山河。山水艺术的意义不是出现一件优秀作品而是出现一件改变格局的伟大作品。
我说:要自我逼迫到穷途末路,李小山1985年讲到现在,我们真穷途末路了吗?许多人过得越来越好,怎么办?老子讲“为道日损”,当代强调低碳、环保理念,可有多少人去做?
四、
2010年的那次深谈,我也与龙森表达了我的如下的思考:出手便惊世骇俗,这是创世的基本势态。横空出世,惊世骇俗。我为什 么强调“创世”的概念,我感觉人类好像再次进入“神话时代”。维科《新科学》里对人类历史作过三阶段的划分,第一阶段就是“神话时代”,维科甚至阐释出另一层意思,就是“诗性时代”,美学时代,所以维科的《新科学》也被当作一部美学名著。“神话时代”也是一个创世的时代,走出洪荒的时代,充满传奇创造的时代,如今网络不是热传一句“别信哥,哥只是一个传说”,想像横行、图像泛滥,与今天何其类似,也算一种引人联想的呼应。人类历史的第二阶段是英雄时代,从欧洲的罗马帝国到中国的秦皇汉武,从三国的曹操到元太祖成吉思汗,毛泽东的《沁园春•雪》有摧枯拉朽式描述;第三个人类历史阶段叫“平民时代”,平等的平,民主的民,通常所说的资产阶级革命以来的现代社会。目下这个时代,称为当代,“后现代”之后了,再后呢?没了吗?“后现代”流行解构,包括消费,描述消费社会以来,走向历史的终结?比如历史的平面化、虚拟化、碎片化,历史消失了,崭新的历史开始了,就像新中国成立伊始,作家王蒙的《青春万岁》所说“一切都是崭新的”,这是个什么时期?“神话时代”!人类历史是否再次迎来创世时代?当代一个需要关注的关键词叫“网民”,或叫“网民时代”,有时更像网民的狂欢时代。维柯虽未看到进入网络的新时代,但一种全然不同的“崭新”不正应合了他“神话时代”的特点吗。我在这样一个背景下诠释龙森山水的创世倾向,一种大格局下的历史结束和开始。
龙森常常提及老子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以为这涉及了创世的观念,一般说,有涉创世伦理学。1、“天地不仁”用到道家少用的“仁”字,且以“不仁”界定,老子主张“绝圣去知、为道日损”,在《道德经》里一直反对如美、智、色、音等的分辨,更不谈“仁”,这里说“不仁”,就是去“仁”,就是龙森开始主张的让水墨、技法无效,进而让文化、传统无效;2、天地“以万物为刍狗”,用一个不太合适的词解释就是一视同仁(可惜又有涉“仁”字,反而证明了儒家思想的历史影响面),意思就是万物平等,而且是在没有了仁(“不仁”)的时候,是众生各得其所的平等关系,不是一视同仁的等同于仁了,这里有“任自然”的意味,南北朝时的自由就是倡导“任自然”,所以并非大公无私后层级关系的取消,等级概念本来与万物无半毛关系;3、不计较,天地也好,万物也罢,都没什么大不了,别想找天评理也别想靠天,自由自在没有任何执迷,天也无仁的无拘无束,万物也如刍狗般自由不羁,另一层就是天地万物无善恶,4、就要自力更生,创生是自己的事,时时刻刻发生着,不同的是不要被践踏摧残,就如不要被保护供奉,这与其说是创世伦理学不如说是创生伦理学;5、自生,就是无缘由、无因果的自足吗?那么,天地与万物究竟还存不存在差别呢?原生原创的背后有没有第一推动力呢?对此,龙森扯到能量守恒、宇宙爆炸等科学公理身上找寻理由非明智之举,老子讲“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关键最后一句,“道法自然”也是龙森为自己那幅最丰富也最混乱的巨幅长卷的命名。所以,天地(自然)为公理、公器、标准,并不是为了让你服从它,而是希望你能融入它到难分难辨又互不相关的境况,去标准后的结果就是最终标准。道家的创世伦理学就是自生自灭无法无天,但一定是“寿终正寝”的结果,就是非外力干扰的生灭,就如保险公司的保单不负责不可预料的“外力”损伤。
再看孔子提出的“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就有了对物的分辨、取舍,这关系到龙森如何能和怎样能颠覆这个儒家的命题,山水被道德化的规定了,且山水与仁智有着互文关系,进而,孔子把人世的伦理投射到山水天地自然当中还是用自然天地山水映照人世呢?比如“仁者乐山”似隐含着对稳定、高尚的朝圣仰慕,进而对儒家理想的道德秩序的接受。
总的来说,道家似乎把创世伦理学变为创生伦理学是走小了,却比儒家将人的伦理混同天理(到宋明理学尤甚)甚至不太关心“天理”也将导致创世创生伦理学的萎顿,所以,就创世而言,儒家甚至无所作为,这与道家讲“无为”是根本不同的。还是道家懂得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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