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于书画检测的部分仪器。图一为“紫外—可见分光光度计”,图二为“Bruker傅立叶变换红外及拉曼联用仪”,图三为“便携拉曼光谱仪”。
近日,有冯远、刘大为、苏士澍、欧阳中石、施大畏等众多名家作品参展的“澹然无极—中国书画名家司法保真学术提名展”在北京开幕。书画界2010年的开场戏无意间将关键词聚焦在“防伪保真”之上,折射出这一问题已成影响中国书画产业发展的重症。
展览办得热闹,吸引了书画、收藏等各界人士近400人前来参加。对于主办方打出的“司法保真”,参与者多有争议,认为其法律效力还值得商榷;而对于“科技防伪”,则发声者寡,以高科技对书画作品进行防伪,被认为是较之传统经验鉴定更为有效可信的鉴定方法。
“ 科技检测无疑有助于书画防伪,不过,科技检测并不等于科学鉴定的全部,传统的经验鉴定也是一门科学。”中国艺术科技研究所书画真伪科学鉴定研究中心主任尹毅认为,如果说经验鉴定是中医,那么科技鉴定就是西医,治中国书画市场之顽症,需要中西医结合,建立将经验鉴定的方法与科技检测的手段相结合的现代的书画鉴定科学体系。
尽管工程浩大而艰难,中国艺术科技研究所正在团结各方力量,以“书画真伪科学鉴定系统”等国家课题为平台,打一场规模空前的赝品阻击战。
“高仿”之惑
2009年上半年,因为工作,中国艺术科技研究所高级工程师闫贤良去了一趟深圳。
这一趟短暂的出差,让他印象深刻。在当地一家著名的印刷企业,他见识到了处于领先地位的无网点印刷技术。近年来,该企业高调进军高仿真复制画市场,通过自身积累的丰富艺术资源和高科技复制技术,将世界名画及艺术精品制作成适合空间装饰的复制画,向市场推出。
身处企业举办的展览现场,看着对照展出的名家原作和企业高仿作品,高工闫贤良为文化科技的迅猛发展深深震动:“如果说以往的书画仿品,通过画面上的网点以及没有墨色渗透效果等特点,还可凭眼睛直接辨认的话,现在这些通过无网点印刷技术双面印刷、几可乱真的高仿作品,即使专业人员恐怕也不易辨识。”
“ 高仿”书画不仅可以用于遗产保护,而且也能让平时难得一见的高雅艺术飞入寻常百姓家。对于企业倡导的艺术平民化理念,闫贤良深表赞同。不过,这位长期关注公共文化权利的文化科技专家也心存疑虑:在市场秩序尚未进入良性发展的阶段,高仿作品会不会为人所用,转身而成为扰乱市场秩序的赝品?如果传统的经验鉴定在高科技仿品面前无计可施,赝品泛滥的中国书画业又何以立足?
这是书画鉴定遇到的新挑战。在尹毅看来,解决这些问题,出路恐怕还在于建立经验鉴定与科学检测相结合的书画鉴定科学体系。
事实上,不只是高科技的仿品不容易辨识,许多以传统手段作伪的赝品同样让行家“走眼”。
比如以手工制作的书画赝品中,与真品材质相同、手法相近的高仿品,用目测很难辨别;这类赝品,往往几经转卖与赠送,随着时空的转换,藏家的转手,其鉴定难度会越来越大。在水印基础上又加手绘、且与原作材质相同的现代高仿品,辨认难度较大。珂罗版印刷、丝网印刷造制的限量高档复制品,可以达到十分精确的程度,经特殊装裱之后,具有一定的欺骗性;而现代无网点印刷的赝品,装裱之后也很难凭目测识别。
而这些地方正是科技鉴定这双火眼金睛的用武之地。尹毅说,通过书画鉴定的科学仪器,可以看到书画材质方面的深层信息。以古画为例,不同朝代的书画材质不完全一样,另一方面随着时间的推移书画纸也会发生变化。通过科技检测古代书画纸的信息,可以掌握各时期书画材质的共性与特点。如果在检测中发现古画的纸绢材质特征不对,就可以判定作品有问题。而墨色、印泥等也都有其成分特征和时代印迹,肉眼看不出来的地方,用科技检测的方法就可以检测出来。
历史上,以科技手段鉴定书画真伪的案例不在少数。1965年,慈善家保罗·梅隆把一幅据称是1440年绘制的世界地图(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早50多年)捐给了耶鲁大学。这个古代地图事件公布于世后,因其空前精确的绘制挑战了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说,其真伪立即成为业内人士关注与争论的焦点。后来,美国的凯瑟琳·布朗用拉曼光谱仪对地图做了扫描,在碳黑墨水下发现了锐钛矿物质成分,而锐钛矿是1925年才被开发启用。根据此地图内部含有的物质成分可以断定此地图是1925年后的绘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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