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格局,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
搜狐艺术:外国人理解这些会不会比较困难?
姜珺:西方思维有进取性,也比较具体,因而在建筑体系的四象中更强调“生长”,重视材料、构造、结构、建造方面的创造性。我们在设计中兼顾了这些方面的要求,比如我们的“家具-地板”体系,它的基本单元是一把凳子,当它是15公分高的时候就是地板,当它是30公分高时是台阶,45公分高时则是一把凳子,因而在这种基本模块的组合中地板、家具、地景的类型界限被模糊了,这就契合了西方人粒子化、模块化的世界观;但在东方人看来,整个空间从小到大的器具和建筑形成的聚落关系具有内在的“气聚”之势,见仁见智吧。
再举个例子,我们三家建筑事务所采用的三套体系之一,是一套1920年代美国人发明的框架体系,基本上对应了双年展主题的建筑一百年,正好在一百年前,西方通过工业革命在整体技术上超越了东方,因此我们用一百年前西方发明、但今天中国还在生产和沿用的外来体系搭房子,也是对现代性的吸收。而在这个框架体系中,我们又采用了一套绷带体系作墙体,如果说地板体系和家具有关,绷带体系则和服装有关,这个绷带其实就是裤子上的松紧带,只不过经过特制变成了墙体的基本元素,经过多重复制后变成墙面,看上去像封闭的、西方传统的承重墙体系,其实是东方传统的框架体系,它的弹性使得穿墙成为了可能,这时你发现它是自由和开放的。你会发现我们在基本元素的构造层面是符合西方人的审美观的,但我们的格局是差序分形的“家国天下”,说白了就是一个大螺旋的分形宅院序列,从一个最小的点慢慢展开,通过宅和院,成为家、国和天下的过程。但它和我们传统宅院又不一样,传统宅院四合院是外向封闭、内向开放,而我们这个螺旋宅院,观众始终能找到一个出口,同时出口变得越来越大,房子也变得越来越高,如同把一个中轴线上的紫禁城加剧差异地排列在一个螺旋线上,每一个三边都构成一个宅院系统。它可以是一张罗汉床,一个四合院、一个徽式天井、一个游廊、一个巨殿,你发现这种尺度的变化伴随着气度的变化,但是这个度不是每个人都能感觉到的,而我也不打算在空间中去做太多说明,但每个人一定能在现场看到他能看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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